4月2日,坂本龙一的社交媒体账号上,发布了一条无声的黑白视频,简短的一句配文“艺术千秋,人生朝露”和影像中一架老旧破损的钢琴,宣告了这位世界的音乐家的离世。
坂本龙一是日本当代最具国际影响力的音乐家之一 ,发行 BEAUTY 、《音乐图鉴》、《异步》和《12》等个人音乐专辑数十张,为多部影片配乐,获得过几十个国际音乐奖项。
(资料图片)
他凭借《圣诞快乐,劳伦斯先生》获得第 37 届英国电影学院奖最佳配乐奖,凭借为《末代皇帝》创作的电影配乐同时拿下奥斯卡金像奖、金球奖和格莱美奖。
除了音乐,坂本龙一还组建过新潮电子乐队YMO,跨界尝试艺术创作,并且一直关心环境与和平相关的议题。
Photo by ©︎ Neo Sora
在2014年之后,除了音乐, 坂本龙一人生中另一个主题,就是与癌症之间的斗争 。2014年确诊口咽癌后,随着治疗后病情缓解,坂本龙一也逐步恢复了正常生活。但 2020 年 6 月,他再次被诊断为直肠癌,同年,发现癌细胞转移到了肝脏和淋巴。
“如果什么都不做的话,只剩半年的生命了。”
这是2020年12月,发现癌细胞转移时,医生给的宣告。
然而, 在那一天来临之前,坂本龙一还有许多话必须要讲述。
于是,他与好友铃木正文进行了数次对谈,在日本《新潮》杂志上进行了连载,这些内容最终组成了 坂本龙一最后的自传——《我还能看到多少次满月升起》。
《我还能看到多少次满月升起》
渴望创作新的乐章,直至生命燃尽的那一刻
觉察自己所剩时间无多,坂本龙一开始了讲述
世界的音乐家,最后的告白
在上一本自传《音乐即自由》中,他回顾了自己人生自幼年至五十七岁的人生,让乐迷了解了他如何走上音乐的道路。
这本 《我还能看到多少次满月升起》 中,坂本龙一讲述了 自己生命最后10年左右的活动,融入了他对生命和死亡的思考 。
在这本书中,我们会读到,在生命倒数的日子里,坂本龙一还在为了3000棵古树的去留而写信发声,为了电台节目连续三日工作制作音乐素材,为了乐团演出顺利在病榻之上远程指导排练。
在病痛的反复折磨之下,坂本龙一以极致的敬业与严谨精神,完成着每一项工作。
《我还能看到多少次满月升起》的封面,是坂本龙一在纽约家中花园里的钢琴照片。
2015年,他到夏威夷进行第一次患癌后的疗养,一时兴起在当地买了一套二手房,房子里有一架约 100 年前制造的钢琴。后来他很快就离开了那座房子,但决定把这架钢琴带回纽约,放在家中花园里的空地上,作为“回归自然的实验”。
Photo by ©︎ Neo Sora
随着油漆逐渐剥落,木材展现出它的原始状态,面对这架历经风吹雨打的钢琴,坂本龙一感叹道:“ 它将如何腐朽呢——我觉得这也与我们人类应有的老去方式存在某种联结。 ”
《我还能看到多少次满月升起》中的一次次对谈,就是在这种情形下进行的。
采访者铃木正文 既是坂本龙一 上一部自传《音乐即自由》的采访者 ,也是 坂本龙一的好友 ,当收到杂志编辑部的邀请后,他毫不犹豫地再一次成为坂本龙一最后自白的听众与记录者。
在倾听了一次又一次坂本龙一关于艺术创作、社会活动、家人与爱、生命与死亡的思考之后, 铃木正文亲自撰写了一篇后记,记录下了坂本龙一最后的时光与诉说 。
在这篇后记中,铃木正文也向世人展现了坂本龙一在最后的日子中写下的部分日记,让我们得以 最后再走进一次这位音乐家的内心 。
以下为这篇后记的摘选部分,我们发布此文来再次纪念这位享誉世界的音乐家。原文10190字,完整版见《我还能看到多少次满月升起》。
《我还能看到多少次满月升起》
代后记
作者 铃木正文
1
我最后一次见到坂本龙一先生是2023年3月8日 ,当时还不知道这将是最后一面。在20天之后,也就是3月28日凌晨,坂本先生离开了人世。
3月8日的前一晚正是满月。
我想着第二天就要和坂本先生见面,抬头望向东京市中心晴朗的夜空,那是一轮灿烂的满月。我那时在想,还没去买镶嵌着月相的腕表啊。
这本书的原型是《新潮》杂志的连载《我还能看到多少次满月升起》,连载开始于2022年6月7日发售的2022年7月刊,结束于2023年1月7日发售的同年2月刊,一共有8回。最后一次连载的采访是在2022年10月12日进行的,第一次则是在同年的2月2日。
前一年,也就是2021年12月23日,在新冠肺炎疫情仍在蔓延的背景下,对此仿佛置若罔闻的涩谷“再开发”工程近乎暴力般地进行着,六位与连载相关的人员,聚在了涩谷车站附近刚完工的高层酒店的大堂包厢里——这也是为讨论连载事宜进行的首次会面。
……
2021年1月坂本先生经历的那场困难重重的手术,持续了大约20个小时,之后他还经历了与疾病的艰难斗争和手术——在那次会面时,我们得知了这一切。这些信息,在本书的开头和书中都随处可见,而坂本先生的经纪人还说,尤其是在1月经历过大手术之后,坂本先生身心都受到了重创, 他在病房里突然喃喃自语:“我还能看到多少次满月升起呢?” 这句话也是坂本先生担任原声音乐创作的电影《遮蔽的天空》的结尾,原作者保罗·鲍尔斯登场时,如旁白般念出的一段话中的一句。
这句“喃喃自语”,成为连载和本书的标题。这句话一说出口,便深深地打动了我们的心。
Photo by ©︎ Neo Sora
电影中的鲍尔斯,在摩洛哥郊外的咖啡店里,问徘徊进店里的德博拉·温格扮演的女主人公基特:“你迷路了吗?”基特回答“是的”,鲍尔斯便如朗读般说出了1949年出版的原作同名小说中的这段话:
因为不知死何时将至,我们仍将生命视为无穷无尽、取之不竭的源泉。然而,一生所遇之事也许就只发生那么几次。曾经左右过我们人生的童年回忆浮现在心头的时刻还能有多少次呢?也许还能有四五次。目睹满月升起的时刻又还能有多少次呢?或许最多还能有二十次。但人们总是深信这些机会将无穷无尽。
坂本先生在东京的病房里踯躅,反复回味着鲍尔斯的这段话。
他凝视着升起照耀夜空的满月与赐予白昼明艳蓝天的太阳,护佑着我们的这一层薄薄的“遮蔽的天空”的另一侧,那蔓延的黑暗——
2021年1月的满月是在29日升起的。那是在他手术之后。记录中那日天朗气清。如果从那天起到2023年3月7日的所有满月之夜都算上,东京都天气晴朗的话,理论上坂本先生有27次看到满月的机会。而现实中,他看到了多少次呢——
不管怎样,在坂本先生最后一次看到满月那晚的次日,我去了东京市中心的酒店拜访他。我们约定的时间是下午两点半。
2
坂本先生用手写,用电脑或者iPhone录入的形式, 记录了许多类似于备忘录的日记 。 在坂本先生去世一个月后,我从他的遗属手中拿到了这些日记的打印件 。
从“20210131”(2021年1月31日)到“20220923”(2022年9月23日)的这段日子里, 有17天的记录 。
最开始的记录是“20210131”(2021年1月31日)。是他在经历大手术后,频繁地被术后谵妄幻觉困扰的时期。他在病房中留下了两段文字。一条是 “在这种状态下,我的感受是什么?我的思想是什么?我的音乐是什么?” 的自问。另一条则是 “什么都没有,什么声音也听不到。什么话也不想说” 的虚无独白。
浮游和穿梭于混沌与清明的意识之间,坂本先生仍不忘予自己以康德式的“意识到自我之我”的质问,并将其作为文本加以对象化。他那明晰的头脑在如此残酷的病痛之中依然在运行,并生动地活动着——这不禁让我动容。
在五天之后的2月5日(20210205),有两段具有音乐性的记录。一条是 “光与影的细微变化” ,另一条是 “无论在多么丑陋的都市里,无论在多么美丽的自然中,世界最美的时刻是拂晓” 。
……
接着,在两天后的2月7日(20210207)的日记里,音乐的具体曲名登场了。
最开始的记录是 “Roy Clark Yesterday When I Was Young” ,然后是 “La Strada” ,还有 “My Mister Sondia” ,最后是 “Verdi è morto” ——在这四首曲名之后,还有一句记录: “最后在BB的脑海里出现的音乐是什么呢?” (BB指贝纳尔多·贝托鲁奇)
……
在坂本先生最后的生日——2023年1月17日那天发售的《12》,是他生前最后一张原创音乐专辑。在收录的乐曲中,日期最早的是“20210310”,这一标题意味着这首曲子是2021年3月10日创作的。2月7日之后大约一个月,坂本先生演奏的合成器里便流淌出了这首飘荡着太空氛围的曲子。 从大手术中生还仅2个月后,坂本先生夺回了属于他的音乐。这事实如此珍贵!
下面请让我按日记的日期顺序,不带任何评论地介绍17则记录中剩下的14则。我想大家或许能够从中一窥他在最后的日子里的心路历程吧——
***
(20210512)在过去,人出生的时候,周围的人们会欢笑,人死去的时候,周围的人们会哭泣。未来,生命与存在将被更加轻视。生命将越来越容易成为被操纵的对象。在目睹这样的世界之前死去,是一件幸福的事。
(20210731)狂热地追逐更高、更快的竞赛,与(日本的)优生思想极其相近。我们应该追求的不是这样的社会。
(20211028)(在笔记本上手写的)预见人类的灭亡和自己的死而作曲。/想看一些、读一些极其激烈的东西,一些能深深刺痛心灵的东西。正在读(坂口)安吾。他的作品蕴含有力的部分,但还不够。/想看米开朗琪罗的西斯廷教堂。
(20211121)打破障壁!
(20211221)听莫扎特来恢复音乐的平衡感。与此同时,也觉得莫扎特的音乐有种遥远的违和感。就是,好——远啊。但也感觉这就是音乐的基础。
(20211224)此刻,想听什么?
(20211227)当大家的自我消失的时候,才能演奏好的音乐。
(20220129)看着夕阳,注意到了云在缓慢地移动。此刻的东京,有几个人在看着这一幕呢?/云的移动像是没有声音的音乐。
(20220320)对我来说,音乐就是通往山顶道上的茶屋。/不管有多累,只要看到它,就会加快脚步,吃了饭团登山的后半程也能精神抖擞啊。
(20220321)第九(交响曲)既野蛮又高贵。
(20220418)事已至此,已经有了接受任何命运的准备。
(20220616)回纽约/不眠之夜/美丽的早晨
(20220807)《祖与占》太棒了!让人想读纪尧姆·阿波利奈尔的小说。同时也想读《徒然草》。
(20220923)我没有旧书就会活不下去。/我还喜欢防护栏。
当我像这样抄写着这些日记,有种难以言喻的感情涌上心头……
3
让我把话题拉回2023年3月8日下午两点半。
这是2022年10月12日为《新潮》连载对坂本先生进行最后一次采访之后,我再次见到他,地点是在东京市中心一家酒店的房间里。
……
阔别5个月的坂本先生,两边的鼻孔插着透明的导管,静静地坐在酒店房间里的沙发上。他的样子,诉说着他的身体正处于缺氧状态。进到房间里的我和伊藤,谁都没有提起插管的事情,各自向坂本先生“如常”打了招呼。坂本先生比之前见到的时候仿佛又瘦了一些,他用温和的笑容回应了我们的问候,并示意我们坐下。
坂本先生说话的声音,在最初的几分钟里有一些喑哑,但他的语调一直很平稳,发音清晰,声量也逐渐变大。而且有时候,他在思索该用什么表达方式时的眼光,闪烁着知性的光芒,他的敏锐让人心生敬畏。我们在房间里度过了两个多小时,坂本先生不仅谈论了他最近阅读的书和其中引起他兴趣的内容,并满怀喜悦地讲述了他与旧书相伴度过的幸福时光,听他讲述这些,我们也深深地感到满足。
……
我们离开的时候,已经是下午5点了。坂本先生坐在我们来时见到他的那个沙发的同一个位置,以发自内心的天真无邪笑容,向要离开的我们挥手告别。在关门回头时,我看到他还在向我们挥手。那是我看到坂本先生的最后一眼。
那天晚上,一封邮件出现在了我的“收件箱”中。
Su桑,
今天谢谢您。
一如既往地非常愉快。
希望有机会务必再见面。
坂本龙一
坂本先生总是叫我“Su桑”,这是我们之间的习惯。收到邮件的时间是晚上9点34分。在收到这封邮件大约两个小时后,晚上11点46分,我又收到了另外一封邮件。内容如下:
Su桑,
刚才忘了跟您说,俳人富泽赤黄男的代表作是,
“蝴蝶坠落,其声轰隆,冰冻之时”。
我觉得很了不起。
让我很震惊。
坂本龙一
这是我收到的来自他的最后一封邮件。20天之后,不是蝴蝶,而是坂本先生坠落了。
4
到了2023年2月,坂本先生佩戴氧气吸入插管变成了常态,加上在接受了肝脏转移的癌细胞切除手术后,还需要插一根管子来抽取伤口的脓液。因此他身上插着几根管子,一直以横卧的方式躺着,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 尽管如此,他仍积极地观看电影、阅读书籍,还持续接受着免疫疗法。
……
在我们见面的3月8日那天之前,或许归功于免疫疗法的效果,他的肿瘤标志物的检测数值有很大程度的下降,他开始看到了一丝能逐渐成功控制癌症的希望。尽管如此,他的身体还是无可否认地逐渐虚弱下来,免疫疗法也无法阻止他日渐消瘦的趋势。
在这种情况下,他依然坚持做着他认为应该去做的事情。
关于东京都在2月批准的明治神宫外苑地区的“再开发”计划,他给东京都知事小池百合子等人写了一封信。在信中,他写道:“我们不能为了眼前的经济利益,而牺牲先人花了百年时间守护培育起来的珍贵树木。”他要求重新审视“再开发”计划。
……
与此同时,坂本先生还为大友良英与小山田圭吾在4月8日东京御茶水举行的现场即兴演奏会(演奏会已经举行)创作了音源。这也是他出于对这两位的友谊和尊重之情进行的创作。
另外,在坂本先生治疗癌症期间,两个月播出一次的电台节目Radio Sakamoto以每次更换代理主播的形式播出,2023年1月1日24点开始播出的节目则由小山田代任主持,大友作为嘉宾出演。
总之,坂本先生在3月14日、15日、16日连续工作了三天,录制了20分钟的作品,于16日将音源托付给了小山田与大友。告诉他们:“可以用,也可以不用。要用的话,你们可以随意剪辑,怎么样都可以,你们来决定就好啦。”这成为坂本先生制作的最后一条音源。
接下来,3月17日,他去接受免疫疗法的治疗,并确认了身体状况的数值有所改善。
问题出现在了3月19日,坂本先生在家中吃过晚饭正常入睡后,到了深夜,他感觉呼吸困难,根据医生的指示被紧急送往医院。这次的原因是气胸。在立即接受治疗后,坂本先生呼吸困难的症状得到了缓解。他在3月20日的“日记”中,以不乏轻松幽默的笔法,回顾了从深夜突发急症到送往医院后通过治疗获救的过程:
大约在凌晨1点,呼吸开始逐渐变得困难,大汗淋漓。身体非常热。测血氧饱和度时只有60%到70%。我渐渐地开始无法呼吸。叫了救护车。被送到了急诊室。拍了X光片,做了CT。被诊断为气胸,肺部开了一个洞,导致漏气。进行了紧急治疗,在胸部打了个洞,把空气都释放出去。然后上了引流管,取出积液。打了洞之后,马上呼吸困难的症状就变轻了。又捡回来一条命。我浑身上下都是洞啊。
幸运的是,那之后他的身体状况在几天里都还算稳定。但到了3月23日,坂本先生说着 “拜托了,请你们过来陪陪我吧” ,开始申请了家人陪护。医生也知道他的肺部状况不好,同意了家人的陪护。
而在此期间,坂本先生担任代表与音乐总监的日本东北青年管弦乐团的公演连续于3月21日的岩手、23日的福岛、24日的宫城和26日的东京举行,坂本先生在病房里观看了演出所有的直播,并根据需要在乐团彩排时进行了远程指导。
……
3月25日和26日,他还在进行着另外一项“工作”。2021年在中国北京的木木美术馆曾经展出坂本先生过去30多年的艺术作品和声音装置,2023年7月末,这项大型展览将在延展后,于中国成都市再次展出——为此他与高谷史郎通过远程会议的形式进行了讨论。
坂本龙一先生的生命消逝在了3月28日凌晨。尽管他并不知道精确的时间,但他意识到了自己剩下的时间已经非常有限, 而或许正是因为意识到这一点,他毫不吝惜地把他最后的生之能量投入这些事情中,而并非单纯地去维系自己的生命 。不,也许这些事情正是为了维系他的生命吧。
5
坂本龙一先生于2023年3月28日凌晨4点32分停止呼吸,结束了他71年的生涯。他的一位家人说,他活了别人的3倍——坂本先生活着的时间,虽然是71年,但他度过的岁月是如此丰盛,所以说享年不是71岁而是210岁也不为过吧……
然而,71年说短真的太短。但这71年不是线性的时间,它是多线的、复杂交织而成的时间。这些多线的时间一起构成了这奔涌的71年。
最后,我想写下一些我的想法。
坂本先生是无言之物 ——无法拥有言语的事物的言语。 他是无音之物 ——无法发出声音的事物的声音。他是无法成为音乐之事物的音乐,他亦是倾听无声之物,令物品言说之人。 他是将自由赋予不知何为自由的人的自在之人。 并且,我认为是这种自由让他成为音乐家。因为,音乐即自由——
而这样的坂本先生已不在人世。
那么,就让我们来成为“坂本龙一”吧。
就像坂本先生的身体里,寄宿着巴赫、德彪西、塔可夫斯基、武满彻、贝托鲁奇、德勒兹、戈达尔那样,更进一步说,就像他的身体里,寄宿着纹丝不动、静静凝视着拂晓时分的日出的太古原始人——像无法言语的人类诞生之前的灵魂那样, 在我们每一个人的身体里,也一定存在着某时某刻某地的“坂本龙一”。 那么,我们内部的“坂本龙一”,可以(以我们自己的方式)成为现实的存在。若如此,“坂本龙一”将超越210年,继续活下去吧。
2023年5月15日
《我还能看到多少次满月升起》
记录坂本龙一暮年足迹
并将遗赠给未来的决定性自传
7月末,在 成都即将开幕的“木木美术馆”新馆 中,即将举办最大规模的回顾展览 《坂本龙一丨一音 一时》 。
《坂本龙一丨一音 一时》是《坂本龙一:观音·听时》展览的延续与发展,通过串联起坂本龙一的创作,全面回顾艺术家的职业生涯和生命旅程。
此次展览展期为 2023年7月30日至2024年1月5日 ,欢迎观展。
关键词: